玄狐想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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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奇迹

二、倾时

那是今年仲夏时候,连下了几天的雨,散了些暑气是很好,可她住的地方地势偏低,就觉得哪都潮乎乎的不爽利。
天色微亮,她到厨房生火煮饭,林姌不会这个,第一次想帮忙,差点把灶台炸了,看着她麻利地救场、重新生火起灶,眨眼就整治出一顿饭食,对她崇拜得不得了。
那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她个儿都还没炉灶高时,就已经做惯家里的大小活计了。不过,林姌的针线活比她好,一双手描龙绣凤,让多年的老绣娘都自叹弗如。
家务活上,她是全才,样样来得;姌妹妹就是偏才,有一项特别拔尖。她笑笑地想,蹲下身用火石打火。
……点不着。
平时用的柴火都是在山上随便捡来的,看来是受了潮没法用了。叹气,白忙活半天连个火星子都没有,还弄出一屋子烟。
她擦擦额上的薄汗站起身,懊恼地想着今天可能要吃冷食了,却听到一声细弱的喷嚏声,像是小猫或是犬崽被呛到的那种喷嚏声。
她记得昨晚上她将厨房的门窗都关好了,应该不至于有小动物会跑进来。她敛眉想了一会儿,不发一语开始轻手轻脚地翻找起来。小小的厨房哪藏得了什么,不一会儿就在水缸后头的墙角处找到了个圈着双膝坐在地上的好看娃儿,白发雪肤,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像受惊的小兽般紧盯着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孩,看年纪不过七、八岁,她蹲在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手。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肯定需要她的帮助。
看他动也不动,似是怕生,她只好柔声安抚,要他跟着她。
他没半点反应,但当林姌拿着新鲜的山菜走进厨房瞧见他们时,他却飞快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躲到了她身后,她不禁一笑――真是个好看又别扭的孩子。
“……我叫倾时,倾覆的倾、时间的时。”
他口齿清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却讲不清家住哪里,问得紧了,就扁扁嘴不肯说话了,无法,便只能暂时留下他。反正她已经捡了林姌这么一个大姑娘,再来个小的,也不算什么事。
还有,倾时像雪花一样的白发让她觉得很亲切,那让她想起随遇、想起最光阴……
回忆至此终结,廉庄叹口气把盛好的米饭搁在面对面坐着,仿佛中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的最光阴和倾时面前。
这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嘻嘻,也不知互相瞪着看能看出什么花来。
“好了,吃饭,别大眼瞪小眼的。”转头对着倾时,声音更柔了八分,“倾时,吃饭了。”
“好,姨姨跟我坐。”倾时小屁股挪挪让出位置,拉着廉庄衣角要她挨着坐。
廉庄笑呵呵地答应,顺手捏捏他软嫩的脸颊,“好嘞~”
端起碗正准备扒饭的最光阴拧眉,这只母的差别对待!怎么就不过来跟他坐?
臭小鬼!哼!
最光阴要自己别跟个小屁孩子一般见识,两眼盯着桌上的菜,闷头专心吃饭。
廉庄并没注意到最光阴正臭着一张脸,她全副心神都放在照顾倾时吃饭上,一会儿叮嘱他要细嚼慢咽,一会儿擦掉他脸上粘到的饭粒,顺便念念他不许挑食会不长个,听得最光阴面色越来越黑。
“来,倾时,这个你喜欢吃。啊~”廉庄挟了一筷子蒜蓉虾球喂到倾时张开的嘴巴里,见他吃得开心,她也嘴角上扬,倾时笑起来特别可爱,她想任何人都没法子抗拒这么一个好看的孩子。
这就真不能忍了!最光阴放下碗,这只母的,差别对待得也太过!
“为什么挟菜喂他?”
廉庄觉得他莫名其妙,干嘛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倾时喜欢吃,够不着啊。”
最光阴眼一瞪,“那我也喜欢吃,我也够不着啊!”怎不见你喂我?
“……”廉庄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最光阴一双长臂,撇了下嘴,“你就胡说吧。”够不着个鬼!
倾时这时候站起来,伸长胳膊把那道蒜蓉虾球往最光阴面前推了推,“叔叔喜欢,给叔叔吃。”
呵,好小子,这一招够高竿啊!看看那只母的现在摇着头瞧他的眼神,满是不赞同,像是在责备他居然跟一个小孩抢食。
这小鬼,咧着嘴笑啊笑的一副没心机样,原来这么阴险!
最光阴皮笑肉不笑地用筷子把菜盘推回去,“不用,你喜欢你多吃。”倾时是吗?很好,记住你了!
饭后,廉庄收拾好桌子到厨房洗碗,最光阴也跟在她后面蹭了过去。
“要帮忙吗?”最光阴问坐在小板凳上的廉庄。
“别了,我可不想明天没碗用。你烧些热水吧,一会儿洗漱用。”
“哦。”
最光阴架上大铁锅点火烧上水,然后蹲在廉庄旁边,看她的侧脸,看她浸在水里的手,看她随着动作颤动的碎发。
廉庄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视线的温度,灼上她的颊,晕染开淡淡霞绯。有些不自在地拧身,略微避开他的目光,却听到他开口问起倾时,“你自哪里捡来那小子?”
“就这儿啊,厨房。”在自家厨房捡到一个那么漂亮懂事的孩子,也是奇缘了吧?呵呵。说着把遇见倾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叙述中免不了也带了几句林姌的事。
“你这只母的,也算是四处走跳的老江湖了,怎么警惕性这么差?那个林姌现在已经嫁走了就不提了,倾时那个小鬼来历不明的,你都不晓得要防备可疑人物吗?”
“……”防备一个才七岁的孩子?太小题大做了吧。
廉庄把洗好的碗拿出来控控水塞进碗橱,反驳最光阴道,“本姑娘警惕性没你想的那么差,再说了,倾时可爱又乖巧,哪里可疑了?”
哪里不可疑?他又哪里可爱乖巧了?最光阴心里颇不同意廉庄的话,不过看廉庄的神情,他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怕是真的会跟他生气。最光阴耸耸肩,选择暂时闭嘴。
“你看,小蜜桃也很喜欢倾时。”廉庄指向门外和小蜜桃玩成一团的倾时,为自己的话找到佐证。
最光阴眉头打结,暗啐一声,别跟他提小蜜桃,那只狗绕着那小鬼转了两圈就欢快地摇起尾巴,被小鬼上下一阵抓抓捏捏,舒服到直接躺倒翻肚皮,简直没节操到了极点。
廉庄咬着下唇,心底发谑,这会儿任谁都能一眼就看出他在闹别扭,气小蜜桃“背叛”他,跟倾时玩得不亦乐乎。
真是,幼稚得好可爱~
不理这个大小孩,廉庄专心去把外头差点玩疯的小小孩捉回来洗漱,见倾时偷偷打起哈欠,知道他也玩累犯困了,牵起他的手要进屋去睡。
倾时揉揉眼睛,“今天不睡大通铺了?”
见他爱困得紧,廉庄把他抱了起来,“不了,以后你跟姨姨睡。”以前是她和林姌还有倾时,两个姑娘家一个小孩,今天林姌嫁人了,来了最光阴,哪能还继续睡大通铺?
“好,姨姨给倾时讲故事听~”
“等等,这小鬼跟我睡。”最光阴伸臂挡住廉庄,一把从她怀里捞走倾时。
“咦?”廉庄眨眨眼,“跟你睡?”他不是不喜欢倾时吗?
最光阴丢下一句男女有别,不容异议地拎着倾时走进廉庄给他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
“……”呃,需要提醒他,倾时才七岁吗?男女大防什么的,早了点吧……
睡至半夜,倾时翻了个身,朦朦胧胧觉得好像有谁一直盯着他看,睁开眼睛,见着昏暗中一双幽瞳明亮,立时吓清醒了,猛地坐起,发现是最光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倾时拍拍胸口,勉强笑了下,“叔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最光阴挑起眉,缓缓凑近倾时几乎与他贴上,见他似是害怕地往后缩,心里十分满意,道,“说吧,你这小鬼究竟是什么人?且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里只警告你一句,别想动到那只母的。”
倾时挠挠头,琥珀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叔叔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子呀。”
“普通?”最光阴哼了一声,目光犀利地将倾时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像条毛毛虫似的扭动着身子,才继续道,“你这小子身上至少有一甲子的内力,哪里普通?”
“呃……”
“我可不像那只母的那么好骗。”
倾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语气无辜道,“我是很普通啊,只是生下来后身体弱,爷爷心疼我,做了这些固本培元的药丹给我吃。爷爷说,这药丹可以辅助练气,提升内力,所以我才比一般人多了点内力。”
最光阴微微一愣,“爷爷?”
“对啊!爷爷很厉害的。”倾时笑开,眼睛亮闪闪的,摇了摇瓶子倒出两颗小指肚大小的褐色药丹,“嗯,还有两颗,送给姨姨……啊!你干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最光阴将那两颗药丹抢去,伸舌舔了下。
最光阴眉头微皱,品着舌尖上的余味,“味道涩苦,不好吃。”
倾时的声音忍不住扬高,“这是药丹,药丹贵在效用,不在好吃。”
“哈,既然做出来给人吃,就要让人喜欢才是,你爷爷把这药丹做得这么难吃,要么是想整你,要么是本事不够。”说着,最光阴将那两颗药丹揣在怀里,翻身躺下背对着倾时,不再搭理他。
“……”倾时有些委屈的看着手中的空瓶,扑上来摇着他的肩膀,“还给我啦,我要送给姨姨!”
“睡觉!”最光阴手往后一伸不容分说地将倾时按平在床上。那两颗药丹他品不出个所以然,若倾时说的是真的,那这真可算是江湖中人人见之心喜的好宝贝了;而如果不是真的,就可能是什么阴邪害人的玩意儿!总之,这来历不明的小鬼带来的古怪东西,他才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让那只母的去吃。
倾时――最光阴在心里想,果然不可轻易信任!
“怎么这样……我要告诉爷爷,你说他没本事……”
呿,好像谁会在乎似的。最光阴听着倾时的倾时碎碎念,不由自主地嘴角微扬,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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