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想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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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视频《终生误》衍生系列,伪历史向同人

妇有七去者,无子为其一,为其绝世也。传宗接代一直都是加在世间女子身上,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之一,对于高门世家而言尤是如此。然而真的知道自己腹中窝了一个小小孩儿,元嫣的感受并不是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给出一个交代,比起交代,应该还有更合适的词汇——
元嫣坐在床上,放下手中的书随意反扣在小几上,眼瞳含笑,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宇文护转来转去。
宇文护去小浴间端了盆热水进来,先放到盆架上,朝里面扔了条干净的布巾,以掌测了下水温,觉得有些烫,便取出布巾拧干,再浸湿,再拧干,再浸湿,反复数次后,终于达到他的要求,才端着那盆水往床边走来。
“来,坐好。”宇文护把水盆搁到地上,单脚跪地,握住元嫣的小腿,为她脱去鞋袜。
“又肿起来了。”褪去她的鞋袜,将她的裸足捧在掌心,他蹙眉叹气。她的脚很小,差不多他的手掌大,足心柔嫩,脚盘却有些水肿,他将她的脚放进水盆,揉捏着消水肿的穴道。
“是啊,都不好看了。”元嫣撅了下嘴,挣动着小脚在盆子里打水,像个调皮的女娃娃似的。
“胡说。”宇文护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脚,抬起头睨了她一眼,又继续细致地按揉起来,不时问她疼不疼,元嫣只是摇头,扬得高高的唇角边笑涡深深。
竹制的足榻生凉,宇文护替她洗好脚后,不敢让她踩在上面,便让她踩在自己屈起的大腿上,以布巾拭干她双足的湿气。
元嫣以为这便大功告成,正要把脚缩回来,向他致谢,万般没料到他居然捧起她的足心,俯下身在她的脚盘上落下一吻。
轻轻的,却足抵万斤。
元嫣睇着他的发顶有些微的晃神,圆润的脚趾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蜷了蜷。宇文护抬首捕捉到她有些迷离的视线,轻笑一声弯指勾挠了下她足心,“又发什么呆?”
将双脚缩回榻上,元嫣没说话,只是向他伸出双臂,扬着下巴像个娃儿似的讨抱,在他微笑着倾身相就时,环住他的脖颈,溢出心满意足的一声:“阿护……”
——是了,关于孕育,比起责任,元嫣体会到的更是喜悦和幸福,是种蜜糖般甜而黏腻的感觉。
……
一天当中,元嫣最喜欢的时刻便是此时,他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出舒服的睡姿,他们一起肩并肩躺着,他将手贴在她的肚皮上,轻轻抚摸,低声对着腹中的宝宝呢喃着要乖乖长、不要折腾阿娘之类,每次她都觉得这是他们彼此最亲密无间的时刻。
元嫣若有所思地伸出手点划过眼前人的眼角唇畔,他扬了扬眉无声地问她做什么,半眯的眼中却流淌着喜悦和享受。她的注意力却更多地放在自己划过他面部线条的指尖上,光滑端圆、如珠如贝,这是他前天在柔和晕黄的灯光下为她细细修剪好的指甲。她都不知道原来他这样会体贴照顾人,好似只要和她有关的事,他都能很快上手、做得极好。元嫣又摸摸自己拢梳辫结成一束搁放在枕上的发辫,弯起眸子笑,你看,连头发,他都学会帮她梳了。
纤纤玉指在唇畔划来划去,宇文护终究忍不住以掌抓攫,按在唇上亲吻。“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怀孕以后,元嫣变得愈发爱娇,心思也愈加敏感,往往上一秒且笑且喜,下一秒又开始伤春悲秋,让他又爱又怜,只提醒自己要再体贴些、敏锐些,才好照顾得她妥帖安适。
元嫣自他掌中脱出小手,捧住他的脸,笑道:“我只是想着,要是别人知道堂堂太师躲在房中就做些这样端茶递水、梳头洗脚的事,准会笑掉大牙。”
“莫非嫣儿也觉得这些事我做不得?你是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操持家务,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为什么不能替你端茶递水、梳头洗脚,我只想为你做点事。”他半撑起身悬在她上方,定定地望着她,“嫣儿,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有多珍贵。”
元嫣笑了,在枕上摇摇头,双手攀上他肩膀,又爬啊爬地绕到他颈后,将他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含住他的唇瓣细细吮吻。
“你为我做的这些,我都好喜欢……”
……
宇文护躺在元嫣身侧,伸臂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圈环住她,手掌一下一下缓慢而有规律地拍抚着她的肩背,平日元嫣早在这样的一拍二抚中沉沉陷入梦乡,今日却不知怎地精神格外的好,静静听了会儿两人平缓的呼吸声,伸出一指戳戳枕边人的胸膛。
宇文护即刻从淡淡的睡意中清醒,迭声问着:“怎么了?想要水还是觉得饿了?还是哪儿不舒服?”
元嫣眼眸弯弯:“我睡不着,想来问问你,孩儿的名字你可取好了?”
宇文护轻拍了下额头:“早就想好了,倒是忘了和你说。”说着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若是男孩,则取名‘训’,若为女儿,则取名‘蓁’,你看好不好?”
元嫣侧躺着身子,口中呢喃咀嚼着这两个寓意美好的名字,“训儿……蓁蓁……”训,训典也,代表一种典范、规范,乃前人践行成功的成果,又有延续、继承之意;蓁,指草木茂盛之景,诗经有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想来,这两个名字都寄托了他希望家族繁盛、屹立不倒,绵延久长的心愿。
元嫣正胡乱想着这次会是训儿还是蓁蓁,忽然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不禁嘴上连连呼痛,气息也变得浓浊混乱,“我……我好像快生了……”
宇文护一下子从床榻上惊跳起,“快生了?!”
他记得大夫说谷雨前后才会生,可现在还不到清明。
“好疼……”
宇文护伸手一摸,她额上是一层薄薄的汗。
“你躺着,别动。”
说完,连忙下床,先点了烛火,旋即唤人,“外面有谁,快点去请稳婆过来,夫人要生了!”
“夫人要生了?!”一声咋呼,开始连着十数声咋呼,虽说稳婆及生产所需的一应人事物全是早早就准备好,随时待命,但这毕竟是太师大人第一个孩子,大伙儿全没经验,敲锣打鼓的,喧哗得仿佛失火遭贼一样。
“阿护……”听到外头的喧嚣,元嫣本就紧张的情绪更加不安,指节发白地扯住他的衣角,一双眼紧紧瞅着他,眸光楚楚,隐约可见泪光氤氲。
“别怕,嫣儿不怕。孩儿在肚子里待够了,想要出来见阿爹阿娘了,你别紧张,稳婆马上就过来了。”宇文护跪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嘴里念个不停,要孕妇别紧张,他自己却最紧张。
很快的,稳婆来了,检查了元嫣的情况,确定是要生了,接着吩咐厨房将备好的热水送来,房内多加了好几盏烛火,廊外灯笼挂起,侍女们赶忙着准备热水工具,而宇文护则是不甘不愿地被人硬架出房间。
女人家生产,没有男人掺合的份,他只能呆呆的站在走廊里,捏着满手的汗意,听着匆忙的人声,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房内开始喊疼了。
“你们几个丫头别光站在那里。”稳婆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帮夫人擦擦汗。”
半日,元嫣突然哭了出来。
宇文护不住地在屋外来回踱步,听见屋里传出的哭泣、叫喊、呜咽、呻吟声……曾在战场上千锤百炼过的神经,可以盯着被刀剑砍成两截的尸体而面不改色地嚼干粮,却在此时错愕又意外地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多忍受一声元嫣呼痛的叫喊!
原来,那比将他千刀万剐要更恐怖!
看着侍女们从房里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宇文护慌得好几次都想冲进去,可管家拼死拦着不让,他只能隔着门板喊着妻子的名,一声又一声回应着她的哀哀痛呼,喊得喉咙都哑了。
热水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换,房里的声音从刚刚开始的清脆,变成无力,后来几乎听不见,只偶尔传来呜呜的声音。
太久了。
怎么会这么久?
宇文护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念头,只反复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妻子一定会平安生出个健康的孩子,没事的,听人说第一胎总是会比较花时间……
“哇……”终于,当天色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记稚嫩而响亮的哭啼声从屋内传出来,而原先元嫣那痛得小猫般的哀鸣已在不知何时静止了。
屋外一瞬间的静默,宇文护神情紧张得像是被人用刀指着,一语不发,仿佛还没意会过来那一声啼哭所代表的讯息。
“生啦!”老管家最先回过神来,顿时喜笑颜开,叫得哇啦哇啦的。
宇文护再等不了屋里的人将孩子抱出来给他看,他一把挥开还欲阻拦的管家,立刻推开门冲进屋里。
他没心思去管房内东西东一件、西一样的满地乱,在热水氤氲的湿热气息中鼻端清楚闻到了明显的血味。原来女人家的生产竟和男人打仗一样须命搏生死,所以才有着相同的气息。
不,也不尽然吧?战场上的血味是苦的、悲的,闻了令人作呕;但此刻,他知道这血味是一条小生命诞生而引起的,所以丝毫不苦不悲,而是甜的、暖的……
“太师大人,您怎么现在就进来啦?一切都还没整理好呢!”稳婆第一个看见他,她急得出声,周围帮忙的医女也纷纷回头看向他。
宇文护往前一踏步,马上就看见卧在床上,已累得半眯上眼的元嫣。
瞧着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妻子一脸疲惫,他眼眶瞬间泛红,俯下身来,抵住她的额头,“嫣儿,谢谢你,辛苦你了。”
元嫣累得只剩气音,“你声音怎么比我还哑?”
“我在外头一直喊你名字,你没听见吗?”声嘶力竭,哑了难免。
“太疼了,疼得我两耳嗡嗡响,什么都没听见。”元嫣无力地摇摇头,长久的疼痛让她双眼都显得有点无神。
“很疼是不是?我可怜的嫣儿。”他坐上床沿,温柔地以袖拭去她脸上的汗。
元嫣发鬓凌乱额际汗湿,一张小脸在散乱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看起来特别有股荏弱的气质,宇文护越瞧越是心怜心疼,直道生这一个便足够,再不要她受这份苦。
元嫣神情疲惫,唇却带笑,并不理会他那一番言语,只问他看过孩子了没有,这时稳婆把孩子清洗干净了,以包被仔细包好,抱到他们夫妻俩面前来,“恭喜太师、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宇文护颤着手接过,战战兢兢地照着稳婆的指示托稳孩子,襁褓中的婴儿露出一张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一只眼眯,一只眼闭,小嘴使劲啜着,看起来如此的柔弱娇嫩,父子俩第一次打了照面。
婴儿很软、很轻,宇文护捧在怀里紧张得不敢使太大的劲。他的儿子动了动小脑袋,小嘴张开,露出无牙的牙床,如同小猫似的冲父亲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眨了眨又慢慢阖上。
宇文护眨眨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啊!他这脸型真是像足了自己,但秀气的唇鼻轮廓却是嫣儿的翻版。
宇文护激动地瞧着这张像他又像她的小脸,心口蓦地涌出一股骄傲,那是一种专属于为人父者的骄傲——这条小生命是以他的血脉制造出来的,是他的骨肉呢!再回首去看看躺卧在床上的元嫣,她已经慢慢清醒了些,对他会心一笑。
“他……”喉头像梗了一大块硬硬的东西,让他说话都迟钝困难,“他好可爱,嫣儿,好可爱。”
然后,他看见元嫣笑了,那抹笑容远比过往任何时候都更美、更灿烂。
“嗯,他长得好像你,好漂亮……”元嫣伸出纤指抚触孩儿的脸颊,“这是训儿……真好、真好……以后还会有蓁蓁,还会有好多好多孩子,府里再不会是冷冷清清的,大家会一起热热闹闹的过端阳、过中秋、过年节……”
望着元嫣的笑容,宇文护呼吸一窒。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这是他少年时经历父死兄丧,和母亲离散后,埋在心底深处最隐而不发的愿望。无论身处何地何境,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个人,虽然他告诉自己,母亲一定还活在某一处天地,总有一天,他们母子会团聚,但他其实心知肚明,天下之大,要见面谈何容易,有时甚至会觉得,也许这一生一世,他都要带着那份如同附骨之蛆的孤冷独自过了。
而如今,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了然、看到了疼惜,她看懂了他心底最深切的渴望,愿意给他家人,给他血亲和温暖,不让他在这天底下是令人感到悲伤的孤独与唯一。
她微笑着伸出手,愿意和他一起构筑一个他渴望了许久的“家”。
不再是一个人了。
“嫣儿……”她可知她的话语就此便在他的心灵深处烙了印,一种甜美且盈满全身的满足,让他领悟到自己有多幸运,已拥有再多财富也取代不了的珍宝。
“嗯?”
宇文护握住妻子的手,望进她的眼瞳,诚诚恳恳地说,“嫣儿,谢谢你。”那年那个手持杏花的小姑娘,他最美丽不敢奢求的意外,他终于伸手真切地抓住了她。
元嫣唇畔含笑,她说过再不会忽视、忘记有关他的一切,她始终记得,那个雷雨天的午后,他向她诉说少年往事时,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沉郁寂寞。
屋外天光渐渐大亮,蓝色的天空下,处处可看到春天已然到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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