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想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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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视频《终生误》衍生

大统三年,多事之秋,大将军宇文护迫恭帝禅位,迎立叔父宇文泰之子周公宇文觉为帝,次年正式即位称天王,国号大周,拜宇文护为大司马,封晋国公,食邑一万户。然而还不到一年,宇文觉便被逼逊位幽于旧邸,更于一月后崩逝。九月,宇文护到岐州迎立宇文毓为新帝,二十八日,正式即天王位,大赦天下。
这一连串的变动引得人心浮荡,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前朝、盯着那一堵宫墙,猜测着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藏有多少君臣反目、兄弟成仇。
浑噩与惶恐中,没有谁分出心思注意到,煊赫显盛的太师府今日异常的安静,一队侍女仆从簇拥着一位女子由后门静悄悄遁出。
元嫣向着等在门外的马车缓缓前行,她终于做了决定,也许这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既然她不能改变什么,便请允她遁逃吧。
元嫣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他。
宇文护背着手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朝服,哥舒随侍在他身旁,身后是他的马车。看样子是下朝之后匆匆赶来。
她想,他应该不是要来阻止她,否则今日她出不了太师府的门。那么,他来做什么?
元嫣宁定心神,迈开步子,不管他想做什么,对于已经做下决定的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她静静地走向他,在距他三步远的位置停住,将自己的决定一字一句的再对他说了一遍:“这一去,打算终生不再踏出北苑半步。”敛眉垂首,“就此别过。”
宇文护下颚抽紧,眼角泛起微红,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深嵌入掌心,看着元嫣目不斜视、决绝地继续往前,独自抵抗胸口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楚。
擦肩而过时,他问:“搬去那里,真的能让你觉得更快活些?”声音压得低沉,却盖不住嗓音里隐约的颤抖,仿佛一层薄冰,快要封不住底下的激流。
元嫣顿步,微微侧过脸,宇文护刚好看得到她的半个剪影,她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和她耳上的玉石坠子一起晃出一点点释然。
“起码……那不会令我更加悲哀。”
……
宇文护远望着那已经望不到什么的方向,忽然对着哥舒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吗?”
哥舒躬身抱拳但没有说话,他知道太师大人此刻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应附和,这些话他只是想说而已,如同山洪需要一个泄口。
“从来我想要的东西,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自小便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就属于我。”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途中看着一张张或惊怒或谄媚的脸,看得生厌。
无人为他的得到欢喜,无人为他的牺牲悲伤。
“但是那一天,我本没有期待,却意外得到一样宝物。”说到这里,宇文护绽开一抹笑,唇边盛满怀念,“她来到我面前,赠给我一枝杏花。”
杏花?哥舒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宇文护平素对于杏花近乎偏执的喜爱。
“也许是她看出了我的失意吧,也许只是如她所说要谢我抗敌取胜;那一天只有她,真正注意到了我。”
彼时,十三岁的他初次战场归来,面对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却觉得凄冷,一低头就看到言笑晏晏的她。黛眉杏目,微翘的小嘴勾勒出幸福的笑意,五官还没长开,却已能想见她日后的风情。
他接过她手中的杏花,那是他第一次得见那般美丽柔和的善意,不需他争抢,一开始就是要给他的,收入他心底,只属于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有多么高兴。
大概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非她不可。只因那天她令他觉得,这世间虽不宜人,却总还有可珍可爱之处,譬如,绕在她指尖的杏花余香、她脸上的浅浅梨涡。
宇文护嘴角微微上扬,撇出嘲讽的弧度:“明明是我先遇上她、把她惦在心里,明明杏花的寓意那样好……”他真想质问老天,如果注定他最终得不到,为什么要让她出现在他面前?!
哥舒听到宇文护发出一声叹息,他简直不置信杀伐果断的太师大人会有这样不甘颓丧的时候,他不禁吞了吞口水,问道:“这些……主上可曾跟夫人提起过?”
“自平凉城重逢那天起,我便一直想告诉她,可惜……”他的靠近只得来她的步步后退。宇文护闭了闭眼,低头苦笑,“看来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同她提起了。”
她走了,去守她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将他独自撇弃在一边。
宇文护的眼底一片晦暗,“元嫣……她若不在我身边,我要这霸业,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去体会一场他早已体会过的,万人之中的凄冷。
……
夜渐深,北苑里一片寂静,只有摆在灯台上的蜡烛偶尔响起的爆灯花声,替这夜晚添了几许声响。
常乐拨了拨火炉里的炭火,盯着明明灭灭的木炭若有所思。
搬来北苑也有一段时日了,原本以为北苑偏远又空置多年,定然荒僻冷清,是座“冷宫”,不想搬进来才发现,这里什么都不短少,她竟没觉得住到北苑和之前在太师府时有什么不同,不仅如此,还时常收到从太师府那边送过来的日常用品与仆婢。几天前那边甚至还遣来了园丁、花匠,说是已然入冬,花园里的景致该重新归置,移入合乎时令的花木才是。
这光景该是不正常的,北苑已经完全不像是太师府宇文家荒置的庄苑,倒快能跟京郊行宫比一比了,但是如今住在北苑的是自家夫人,这些便都说得通了――夫人在哪,太师府的重心便在哪,这是从来不曾变过的。
常乐不禁回忆起以前,那时夫人和大人刚刚定下婚期,还没有成亲。夫人是皇族宗室之女,宫里派出两位教引嬷嬷进府,以示恩宠;大人这边也遣了两位嬷嬷。那时她刚入府不久,大人说她名字吉利模样讨喜,把她也一并送了去,说要给夫人添个贴心人。
她听说过元家九姑娘是平凉城有名的美人,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夫人的苍白和那双幽幽沉沉,像潭湖水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身素衣,在被各色礼物器具堆叠得一片锦绣的房中,显得那样冷清和格格不入。
婚礼自有定制,然而大人却经常心血来潮似的送来不少定礼之外的礼物,最多的一次,她记得一天内她来来回回通报、跑动了七次。
通过库房开开阖阖的次数,她想所有人都知道了大人对这位未来妻子的心有多么热切。
但是大人和夫人成亲后并没有她以为的蜜里调油,甚至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分房睡的。
她近身服侍夫人,看到的自然比一般人多,大人眼中的情意绵绵从未改变,而夫人则是始终无动于衷。
那天常乐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夫人请了大人来,并且摒退了所有下人只他们两人独处,然后门外的她突然听到哐啷一声,接着就见大人用力拉开房门,阴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天地甩袖离开。
她吓得踉踉跄跄地进到房内,就见宇文护坐着的那张椅子被带翻在地,元嫣缓缓捡起地上青瓷杯子的碎片,问道:“常乐,我要搬到北苑去,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她大惊失色,脚一软,砰的一声结实摔跪在地上,泪水瞬间模糊了她整张脸,“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您别吓常乐呀!”
元嫣的手指被碎瓷片划破,往下滴着血,她也不理,只是回过头对着常乐淡笑,笑得她生疼。
“夫人您究竟怎么了?您、您和大人之间……”常乐捧住元嫣受伤的手,问出了她长久以来的疑问:“您不喜欢大人吗?您心里其实厌弃……甚至、甚至……”憎恨大人吗?
元嫣还是那样让她生疼地淡笑着,“都是、都不是,常乐,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常乐深吸一口气,压下回忆带给她的鼻酸,她品不出那“都是、都不是”的真意,但看明白了夫人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如果避居北苑能让夫人心安,她愿意一辈子陪着夫人留在这里。
拨弄炭火的手停了停,也许就是基于和她同样的理由,大人虽然那样震怒,还是让夫人能如愿搬入北苑吧。
今年将尽,很快就会到新的一年,而有些事情真的假以时日就会慢慢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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