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想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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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梧桐树上有数只小鸟,叫声婉转,小院子里的人儿手持锐刀削着竹片,口中哼着轻快小调。
屋顶上躺着一个人,眯着眼,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翘着的二郎腿仿佛在给那盈耳的旋律打拍子,一下一下地轻晃着,这光景好似春风拂过翠绿杨柳、湖水涟漪微微荡漾般慵懒闲散,让他不禁微微泛起困意。
忽然,那轻快歌声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带着笑谑的问话。
“上头的阳光好吗?”
“还不赖。”他耳朵动动,交替了一下翘起的腿。
廉庄扬起的脸庞浮起笑,“这么好的天气,不享受一下是很可惜,不过真是意外,北狗大侠居然有这么闲吗?”
“这边的风水不错,人嘛,若话少一些就更好啰。”北狗轻巧地飞跃下来,迎上眉眼浮着笑的廉庄,“你呀,就非得这么嘲笑我吗?”
“哼,谁叫你说话不算话。”这人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说好的一年一度秋风之约,结果他是三五不时就偷偷跑了来,被她抓到一次后,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就大大方方、随他高兴地来去。
听廉庄这样说,北狗也有话说:“我是担心你,就说上次的事,没我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又不是他自愿像个跟屁虫一样,打那一回发现她给人欺负,事虽然小最后也解决了,可一颗为她挂着的心却是再无法放下了。
“真是谢谢你啊――”廉庄偷偷翻个白眼,小声嘀咕,“讲的这边的没你就不行一样,本姑娘之前没有某人的二十多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
“你这只母的是在讲啥?”北狗没听清廉庄是在嘟哝什么,瞧见她将手中的细竹削得光滑,凑过去好奇地问:“削竹做什么?”
廉庄伸出手把他凑得太近的脑袋推开,北狗扶扶被她弄歪的狗头帽,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又凑了过去。
“上课要用,随遇他们吵着要做纸鸢。”提到那群孩子,廉庄表情明显柔和起来。
“这样。我来帮你。”北狗拿了根细竹与刀片,学着廉庄削起来。
“你真的很爱管闲事……”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廉庄有感而发地低道。他对她的事很上心、很关心她,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在意他是单纯把她视作责任还是还有些别的什么。她定下秋风之约,原本就是想着两个人能分开一段时间,好厘清由于过近的距离而显得暧昧不明的一些关系和情绪。结果这个人啊……却硬是凑过来继续扰乱一池春水……
唉,廉庄心里叹口气,问道:“怎么不见小蜜桃?”
“自己去哪撒欢玩了吧。对了,你不唱了吗?”低头削着竹片,北狗问道。
廉庄摇头,持刀的手动作利落地削着,“自娱自乐,这会儿没兴致了。”
“但是我很想听。”抬起头,他那特别的四道眉毛没精神似的跨下来,表情可爱得叫人发噱,廉庄见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望着他真诚又令人心动的容颜,廉庄想,大概唯有性情冷酷的人才真正拒绝得了他。
她移开目光,清脆悦耳的音符从嘴里跃出。
北狗收起玩心静静地聆听着,唇边始终漾着笑容。
一丝甜蜜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动,缓缓流入各自的心房。
……
“今天我们来做纸鸢。”廉庄一句话惹得欢呼声四起,她拍了拍手,马上又恢复安静。
“我示范一次,先把两根细竹扎成个十字,再将另一根细竹弯成弓状缚在十字上,同时把拉线固定在竹上,然后慢慢地糊上纸,最后在纸上画上喜欢的图案、颜色,就完成了。”
第一次做,廉庄特意选了最简单的一款来教授,即便简单,在她的巧手下,一只七彩绚丽、尾端缀着长长彩带的凤凰,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哇!好漂亮喔!”学生们的惊叹声不断。
廉庄一笑,“好了,所有的材料都在你们桌上,自己动手试试吧,不懂再问。”
她话声方落,小家伙们便迫不及待地做起来,廉庄穿梭在他们之中,时而指正些小错误。
“啊――”几乎掀翻屋顶的惨叫声倏起,“流血了、流血了、流血了……”小铭捧着流血的手掌大声叫嚷。
“别动,我瞧瞧。”廉庄急忙走到他身边,审视他的伤口。
“痛啊!廉老师,我好痛……”他紧闭着眼睛,他怕血啊。
廉庄先为他止血,声音轻柔地安抚他。“小铭不哭,老师待会买糖炒栗子给你吃。”
“我还要……廉老师……做的芝麻糖。”小铭抽抽噎噎地追加条件。
“好,只要小铭勇敢不哭。”还好伤口虽大但不深。
小铭吸吸鼻子,“我不哭了……”
廉庄失笑地瞥了他一眼才为他上药,这个时候还不忘把握机会敲诈。
“好了。”她抬眼看着小男孩,温言赞许他的表现,“小铭真勇敢,说不哭真的不哭,下课我们就去买糖炒栗子,每个人都有份。”
“好。不过……老师,你没有帮我赶走痛痛。”
“赶走痛痛?”
“就是亲亲受伤的地方,说痛痛飞走了。”他解释道,“在家阿娘都会这么做的。”
“好。”廉庄依言亲亲他包扎好的伤口,“痛痛飞了。”接着微笑地看着他道:“这样可以吗?”
小铭笑开了,他很满意。
一边不请自来的北狗一手撑腮,望着廉庄温柔笑容陷入沉思,接着又看向食指。
嗯……他略一沉吟,拿起剪子往手一扎。
“哎哟,痛呀!”他痛叫出声。
他是不是牺牲太大了?北狗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吃错药,何必这样伤害自己呢?
“怎么了?”廉庄被他的突然大叫唬了一跳。
“我也流血了。”他抬起冒着血珠的食指。
廉庄连忙过去一探,嘴角隐隐地泛起笑意。
他的伤比起小铭受的伤还小呢,却叫得比小铭还要大声。
真是……这八成是他有生以来,受的最轻的伤了吧?就不信他武林奔波、皮糙肉厚的,会怕这点痛。
简单地抹上一层药膏,她淡淡交代道:“两个时辰内不要碰水。”
“就这样?”他还有期待。
“是啊,不然呢?”廉庄不解他声音里浓浓的失望所为何来。
“廉老师,他也要赶走痛痛。”乖巧的随遇替北狗说出他的期盼。
闻言,廉庄柳眉一扬,对着北狗微微一笑,“你几岁了?”
简短的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小铭这个“病友”还不厚道地刮了下脸皮做了个羞羞脸的表情。
“既然都做好了,我们下午就放纸鸢去。”说着,她随即走开,身边围上好几个小孩子。
随遇趴在桌上,两手托腮,眼睛睁得大大地瞅着北狗,“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他无辜地眨眨眼。
随遇笑笑地指出他看见的事实,“我看见你自己拿着剪子往手上戳。”
“是吗?”北狗脸上没有一丝被逮着的困窘,看到就看到,他并不在乎。
随遇也不是想看北狗难堪的模样,他一手搭上他的肩,很贴心地说:“我明白你喜欢廉老师。”
“哦?”北狗摸摸下巴,不置可否,一副想听听他有何见教的模样。
“难道不是吗?廉老师人真的很好。”随遇边说边点头加强自己的语气。
“嗯……”
看北狗老神在在的样子,随遇倒有些急了,“你到底喜不喜欢廉老师啊?”廉老师人很好,北狗阿叔也很好,他私心里倒是很希望这两个人能凑一对。
“这种事嘛,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北狗耸肩。
心照不宣啊……“嗯,懂啦。”随遇笑眯眯地拿起自己的纸鸢走人。
……
“干啥堵在这儿?小蜜桃告诉他,那什么不挡路哦。”廉庄叉着腰对着眼前老挡着她路的人,这是什么毛病啊?她左他也左,她右他也往右。
“汪呜――”(就是。)小蜜桃在一边摇摇尾巴,你看我多乖,就不挡路。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芝麻糖?”北狗不理她脸上嗔怒的神情,问道。
“你又没问过我。”廉庄奇怪地眨眨眼,“你就想说这个?”
北狗若有所思地点下头,“嗯……记得之前你说过‘可以比煮饭’,看来比厨艺你是能赢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廉庄越来越觉得这人奇怪了。
北狗盯着廉庄久久不语,看得她都有些发毛了,才语气很认真地道:“好像你这只母的,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
指的是芝麻糖吗?廉庄听他这么说就想笑,可一想又觉得想哭,“是啊,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小小的芝麻糖,让他终于意会到他对她的不了解吗?
“其实,你不了解我的地方很多,我对你也是同样。”她说,本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很大、很多。
北狗眯起眼,“嗯,这倒是,不过以后都可以慢慢了解。走吧,我们去吃好料的。”
“哈?”他这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间的跳跃太大了吧。
“原来你这只母的喜欢甜口的,我有看到不错的点心铺,去试试。”说着拉着廉庄的手就走。
“喂喂喂……”
“一点一点了解就先从口味开始,我不爱太甜的,不过你要是做芝麻糖,记得给我留份尝尝,不用全给那几个小鬼啦。”
“什么啊?”为什么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算了。廉庄听着随遇他们的嬉笑声,抬头看看天上飞着的纸鸢。好天气好心情,先不管那么多了。
“吃点心,你请客你付账哦。”
“当然啊。”
“汪汪――”能不能也给我买点鸡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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